沈星阑从这些事中回过神来,通体发寒。
她小心翼翼扒开沉沉的窗帘,见房间里安全了,才出来。
她从茶几上收拾了几个酒瓶,装作收拾的服务员,从房间里出来,迅速离开了酒吧。
包间里的秦可等人一直没等到她回去,才出来找人,根本找不到她的踪影。
沈星阑离开酒吧,直接打了车去第一医院。
她到医院的时候,已经是晚上十一点。
她一进病房,就看到母亲坐在病床边,一手握着弟弟的手,一手拥着他的小身板,舍不得松开分毫,也不敢用力,怕弄疼他,影响他休息。
窗外的灯光融合着月光,映照进来,落在她的脸上,她一脸憔悴,满目忧虑。
几缕发丝凌乱地落在她的脸庞,她看起来,像老了十岁。
床上的弟弟头上缠满了纱布,露出来的一点脸颊上还有淤伤,插着氧气管,呼吸微弱。
顷刻之间,她已经泪流满面。
她转过头去,迅速擦干眼泪,打起精神走了上去。
“妈!”她轻轻搂住母亲的肩膀,紧紧地环抱住她。解
这一抱,带着沉沉的爱护,感激,和愧疚。
苏云婉这才发现她来了。
“阑阑,你怎么来了?”
“我来陪你一起照顾弟弟。”她说着,小心翼翼地伸出去,去握弟弟的手。
握着柔软的小手,她心里这才完全踏实下来。
她重新拥有了母亲和弟弟,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之前。
真好!
“这里有妈守着就好。”苏云婉哪里舍得离开小儿子半步,她疼女儿,也不想让她受累。
“咱们俩一起留在这里,弟弟会更开心的。”
她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,他们姐弟虽然相差十几岁,但感情很好,儿子醒过来,一定会想看到姐姐,就同意了。
“妈,你还没吃晚饭吧?”
她这才想起,她的确没吃晚饭。
“妈不饿。”
“妈,人是铁,饭是钢,你要是饿坏了身体,就没精力照顾弟弟了。”
上一世,母亲就是太担心弟弟,忧思过度,身体垮得很快,根本无暇他顾,才完全着了孙以彤母女的算计。
“我在这里守着弟弟,你先去吃饭,这么短的时间,不会有事的。”
苏云婉本就是聪明人,女儿一点就通,离开了病房。
沈星阑坐在床边,看着小小的弟弟,眼中泛起利芒。
“沈星阑,到了现在,我也不怕告诉你,你弟弟的车祸,不是意外,因为他是你妈的死穴,只要他没了,你妈也就垮了。”
这句话,是母亲被送进精神病院,她回沈家质问,她的继母孙兰柔亲口跟她说的。
可那个时候,她已经失去了双腿,丈夫又对她恨之入骨,身边没有一个人能帮她,她根本反抗不了。
“至于你妈,我让她疯,她就得疯,她下半辈子,只能在精神病院呆着了。”
她也被孙兰柔母女的虚情假意蒙骗,被她们利用,伤害到了母亲。
“弟弟,你放心,这一次,有我在,你和妈妈都会好好的,我们都会好好的。”她声音不高,却很坚决。
苏云婉回来,见女儿守着弟弟,她看起来冷静沉着,有条不紊,看起来也成熟了不少,心里安稳了些。
这一夜,她和母亲轮换着守弟弟,让母亲睡了个好觉,养足了精神。
第二天,她趁母亲守着弟弟,抽了个空,离开了医院,直接去了荣家花园。
霍又樘是弟弟的救命恩人,昨天晚上在酒吧偷听到的事,她得让他知道,全当报恩了。
昨天夜里,她趁着守弟弟的时候,查了下荣家花园。
荣家花园,是云城为数不多的老公馆,它的主人,是荣家。
荣家是医药世家,到了这一代,只剩荣老先生一个人,他在五年前已经去世了。
现在的主人,是霍又樘。
他是荣老先生的外孙,是京城人,他十五岁就来到荣家,并一直留在这里,到现在已经有七年。
沈星阑知道的,也就这么多。
荣家花园。
午后,明媚的阳光照映着中式别墅,花园里种满了奇珍异草,葱郁怡人。
霍又樘推着轮椅从书房里出来,看到大厅沙发上坐着的客人,眸光一震,一时间看得失了神。
这个女人,太像他记忆里的母亲。
“又樘,这位是傅锦清傅小姐。”
开口说话的人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,穿着一身深绿色旗袍,梳着复古发式,优雅温柔。
看着他的眼神,全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切。
她是霍又樘的姑姑,霍惠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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