据《中国新闻周刊》报道，“好老师进不去，不合格的老师出不去”。长期以来，关于教师职业是否应该引入退出机制，一直存在不同意见。对于“不合格教师”，除了涉及严重犯罪或师德问题外，没有合适的处理依据或标准。

日前，浙江省宁波市教育局《宁波市中小学教师退出机制实施办法》引发舆论关注。根据该办法，教师的退出渠道包括待岗、转岗、离岗退休、解聘等。此外，意见稿还针对上述渠道列举了多种情况。

"这个方法很实用，我希望它能对一些老师起到警示作用。"宁波市一所小学的校长温峤告诉《中国新闻周刊》，以前，学校只能对严重违反师德的教师进行处理，该办法的实施可以减少很多纠纷和争议。

另一方面，教师资格证考试报名人数10年增长66倍，教师成为热门职业。有专家表示，千军万马勇于抢岗，想当老师的考生需求已经严重超过供给，客观上为教师退出机制的出台提供了条件。

但也有声音质疑，打破教师职业的“铁饭碗”完全围绕考核指标，教师可能难以全身心投入教学。

“不合格”的老师如何跳槽？

宁波市教育局提出的《办法》从退出渠道的种类和适用、退出权限和程序、退出处理、争议解决等方面对教师退出机制作出了明确规定。目前，该办法仍属于征求意见稿。

根据规定，教师的退出渠道包括待岗、转岗、离岗退休、辞退等。其中，待岗是指暂停教学工作，学校安排高级培训和在职学习；转岗是指从教学岗位转到非教学岗位，包括教师申请转岗和学校安排转岗；离岗退休是指辞去工作但仍保持与学校的聘用关系。

能待岗的，比如考试后不适合教书的；新教师规范化培训考核不合格；年审不合格者等。如经考核发现在职培训仍不适合教学的，予以转岗。

但教师学年年审不合格且不同意待岗、转岗，或连续两个学年年审不合格的；试用期不合格；连续旷工超过15个工作日，或者一年内旷工超过30个工作日的；违反工作规定或操作规程，发生事故，或失职，造成严重后果的，学校可予以辞退。

“得知这个消息后，我们很快就在教师政治学习课上开了一节课。”温峤说，她的学校位于宁波市镇海区。虽然是重点小学，但学校里还是有少数老师的教学能力不太理想。

前几年学校还辞退了一个试用期没过的老师。“收到家长反馈后，学生不满意，学校也不满意。”温峤介绍，学校评价一个老师是否“合格”有很多环节，包括学生和家长满意度调查、课堂教学委员会组织讲课、学科教学成绩指标等。

由于当地实行“区管校聘”，学校决定辞退教师前需要向区教育局申报。后来被辞退的老师考上了其他学校。

但对于一些过了试用期的老师，学校往往是弱势的。“比如老师能力不行，教育教学方法不合适，一般是要求老师调一节课或者找老师谈话。”温峤说，过去，教师“退出”的具体标准相当模糊。这一次，如果《办法》出台，许多争议和争论

除了宁波，还有一些“不合格”教师跳槽的地区。如山东省平阴县也尝试建立“老”教师弹性退出制度。年满55周岁的教师和年满53周岁的女性，经本人申请和有关部门审核，保留其现任专业技术职务，工资福利待遇不变。在教育系统或全县范围内安排合适的辅助岗位。符合条件不申请退学的，按标准课时安排教学，平等参与岗位竞争。

此外，对于不合格的教师，有一个硬性的退出制度。对于在聘任、专业技术职务竞争、教师资格注册、年度考核等方面存在问题的教师，主管部门应组织培训以提高其能力。培训后仍不能达到岗位要求的，予以调离，违反政策法规要求的，予以辞退和辞职。

教师退出由谁决定？

教育部数据显示，截至2021年，专任教师总数已达1844.4万人，70%以上的小学教师具有本科以上学历。十年来，我国专任教师总数从2012年的1462.9万人增加到2021年的1844.4万人，增长了26%。

然而，教师是否应该有“退出机制”一直是这个行业的热门话题。也有观点认为，教师职业本身的培养周期和成长周期较长。另外，教师与其他职业的兼容性差，离开教育行业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工作。

在继续教育专家梁廷富看来，“即使是被普遍认为工作最稳定的公务员，也有退出机制，所以教师有退出机制很正常”。

“回想过去，没有人愿意去报考师范院校的教师岗位，但如今，千军万马都敢抢教师岗位，真是太神奇了。”梁廷富认为，目前想当老师的考生需求已经超过供给，客观上为教师退出机制的出台提供了条件。

在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熊丙奇看来，虽然不宜将企业的人事管理机制引入学校，但教师并非不能考核评价。我国教师管理的问题是进入教师队伍后很难退出，无论是否符合相应的聘用条件，基本都是“终身制”。这种制度安排，必然导致一部分人没有职业理想和兴趣，难以达到教师岗位的要求。

宁波的一位小学教师孙婷说，虽然竞争很激烈，但新教师的水平参差不齐。以语文的面试为例，过程是所有的面试官统一讲述同一个文本，由于应试方法的专业训练和传授，面试中有一些套路。

根据温峤的分析，退出机制并不影响教师工作的稳定性。“不是说最后一个必须淘汰，而是少数必须淘汰”。她提到，很多地区招聘教师已经是“过五关斩六将”。都有一定的素质，极少数是“不合格”的。徐莉莉提出了这种评估中是否可以有教学经验的要求的问题。“对于新教师来说，至少需要3-5年才能成长起来”。

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研究员初赵辉表示，由于缺乏第三方的客观评估，“退出机制”在实施过程中也可能遇到一些困难和争议。“比如某老师的考核依据是什么？是学生成绩还是什么？”梁廷富也认为，教师退出机制一定要公平、公正、科学、透明。

《中国新闻周刊》注意到，根据相关规定，工资单上教师的教师资格证有“每五年注册一次”的要求。未定期注册或逾期未注册者，不得从事教育教学工作。T

“如果你真的进入这个行业，你会觉得这个话题挺让人心寒的。”二线地级市小学老师陈玲。在陈玲所在的学校，年度考核是由教师填表上报教学任务，然后学校领导逐级审批。“这样的评估过于单一，流于形式”。

温峤坦言，“有时候麻烦是麻烦，但学校做不到。”她说，但是，根据《办法》，转岗的待遇是不一样的，直接和经济挂钩，教师自己也会很重视。

打破“铁饭碗”的利弊

“退出机制”的出台，被视为打破“铁饭碗”，将考核作为优化教师队伍结构的一项措施。这是否意味着打破终身制？

在熊丙奇看来，要打破教师的“终身制”，也要保住“终身制”。他认为，打破“铁饭碗”不能走向另一个极端，即终身取消所有教师。“近年来，中国一些大学实行全员合同制，甚至教授每年都有考核，这显然把教授变成了学术民工，他们很难专注于自己的学术兴趣和教育教学。”

他举例说，在美国，符合规定条件的中小学教师是有“终身制”的，聘用他们的学校不得随意解聘。这种“终身制”保证了教师有一份稳定的工作，同时也避免了其他非教学因素对教育自主权的干扰。但是，获得“终身职位”需要严格的聘用条件。

一般获得“终身制”的人，都是经过前期严格的考试和筛选，在专业能力和道德方面得到认可的。在他看来，对国外“终身制”制度的分析通常有以下两种制度支撑。一个是教师同行评价系统。教师的考核评价不是由行政机构进行，而是由教师委员会进行，避免了行政因素对教师考核评价的干扰。另外就是年薪制，避免引导教师只盯着考核指标，防止教育的功利化问题。

楚指出，可以在宁波这样的地区进行一些探索，但教师编制的安排还是要从国家制度设计上进行改进和完善。

2005年，楚赵辉曾与教育部有关部门讨论过这个问题。“当时我试图建立教师退出机制，但由于现有的教师编制都是中央批准的，效率太高，地方政府很难改变。”

“双减”实施以来，很多老师都表示工作量增加了。在梁廷富看来，每一项政策实施的背后，都是教师的工作量在一步步增加。有的老师无奈选择佛学，平躺，甚至辞职或跳槽。“那样的话，就违背了制定教师退出机制的初衷。”他说。